李恪猛地站起身来,应了一声:“好,我这就退下!”
说话间,李恪快步朝着外面走去。
长孙皇后忽然间脸色一变,花容失色道:“等等!”
李恪赫然立在当场,转过身来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长孙皇后紧蹙着秀眉怔怔地走到李恪面前,双眼目光一路下滑,滑到李恪脚上,倒吸一口凉气问道:“你这是穿着谁的袜子?”
李恪愣了一下,连忙低下头来去看,只见自己双脚之上套着一对红色袜子,左右两只袜子上面绣着一对鸳鸯戏水。
看上去便知此乃妇人之物。
李恪下意识朝着长孙皇后的脚上看去,只见长孙皇后双脚之上所穿乃是一对黑色袜子。
李恪手忙脚乱地坐在地上将袜子脱下,长孙皇后此时活动了两下大拇脚趾,惊觉原来他们两个人是将对方的袜子穿在了自己的脚上。
长孙皇后满脸生无可恋,气得直跺脚,道:“快些!快些!”
李恪慌张点头,然而也不知怎的,越是慌乱,越是就连只袜子都与他作对。
怎么脱都脱不下来,眼见长孙皇后气得白眼连翻,他只得是满脸窘笑。
长孙皇后咬牙切齿地道:“免了吧,赶紧滚。”
李恪匆忙起身,快步朝着外面走去。
弹指之间,李恪的身影便消融在长孙皇后面前的一派苍茫夜色中。
长孙皇后立在原地,粉拳紧握,气得她眼眶里泪水涌动。
然而无论如何却也怪不到李恪身上,毕竟这纯属是自己自讨苦吃。
关键是倘若没有这场酒醉,决计不会有今夜之事发生,眼下大错已然铸成,究竟该当如何是好?
长孙皇后怔怔地立在当场,心下一片慌乱,已然不知此事该如何收场。
想来就即便是将李恪给杀了,然而却也没有办法抹去今夜这一事。
长孙皇后想着想着,面如死灰。
且说李恪一路手忙脚乱地从长孙皇后寝宫离开,走到拐角处之时忽然撞见长孙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翠儿。
翠儿此时仅仅只是出来起个夜,原以为李恪早已离去,然而却突然看见神色焦急的李恪,当下心中一震。
“王爷?你……”
翠儿话音未落,李恪连忙打断道:“有事,十万火急,速速闪开!”
翠儿仓皇点头,连忙给李恪让路,眼睁睁瞧见李恪一路快步走上前去。
翠儿正是将头低下准备回房,忽然间瞧见李恪脚上的袜子如此熟悉,急忙用力揉搓双眼,确认了李恪双脚的袜子上各绣着一对鸳鸯戏水。
心中一紧!她清楚地记得,这袜子是皇后脚上经常穿的,李恪脚上怎么会穿着皇后的袜子?
当即不禁头脑一阵晕眩,深深害怕着自己幻想的事情发生。
翠儿一路看着李恪走远了,转头走到长孙皇后寝宫门前。
翠儿不敢直接走进,于是便站在门口张望着,只见长孙皇后坐在榻上神色恍惚,翠儿正要开口说话,突然闻见空气里面有一阵异常暧昧的味道。
她不禁是惊呆了双眼,联想起李恪脚上的那一对大红鸳鸯戏水袜,吓得险些当场昏过去。
与此同时,李恪已经走在回王府的路上。
今夜于他而言可说是万般复杂,前半夜温香暖怀悠哉游哉,后半夜九死一生紧张忐忑。
他双脚踏在石板路上,不住地用力摇晃头脑,迫使自己镇定下来。
然而却又如何能够轻易镇定?
尚且还不知道长孙皇后之后想要如何处理此事,倘若稍有不慎,长孙皇后说将自己这条小命取下也就取下了。
“哎呀!这可该怎么办啊?”李恪紧皱着眉头,一路推开院门。
此时院内万籁俱寂,他一路走到膳厅门前,推门走了进去。
随手在厨房里面拿了些冷菜冷饭,也顾不得热,抽出一对筷子便快速吃了起来。
吃了片刻,心想:不对,我怕个什么?今夜之事,全部都是长孙皇后自己一手铸成,难不成还能怪在我李恪身上了?
我不过就只是遵命罢了,就等于说……是了是了!就等于说我平白无故地领受了一场艳福,这可是长孙皇后主动投怀送抱啊!
想到这一节,李恪眉开眼笑,继续低头大口吃了起来。
又是吃了片刻,感觉不够大快朵颐,于是便让府上的厨娘连夜起来给自己做饭。
王府里面的厨娘年纪不大,是刘清峰在长安城中一间有名的酒馆里聘请而来的。
由于此时家里面的人全部都在梦乡,李恪也不打搅他们,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厨娘做饭,和厨娘攀谈着。
“你对你现在的工钱满意吗?”李恪双手环抱她的双臂,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“自然满意得很啊。”厨娘随手在铁锅里撒了一把盐进去,用力翻炒着,续声说道:“王府里面每天只做三顿饭,只要将这三顿饭做好了也就是了。”
“先前奴家在翠玉楼里掌勺,当时可是苦得很,几乎每隔那么一盏茶两盏茶功夫就要炒上一道大菜。嘿嘿!现如今的日子与先前相比,简直是如同天堂呢。”
李恪轻轻地点头,说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好得很啊。对了,本王正想要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厨娘此时拿着手指尖轻轻点了一下饭勺,尝了一口菜汁咸淡,继而拿着饭勺再次快速翻炒。
“王爷有事便说,奴家知无不言。”
李恪若有所思地道:“我倒也是道听途说罢了,也不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。如果一个男人和一个非常有权势的女人不小心发生了关系,而这个女人仅仅只是因为吃醉了酒。”
“这个女人酒醒之后非常后悔,甚至很生气,你说这个男人会有性命之忧吗?”
厨娘此时将两道菜倒进盘子里,端着菜走进膳厅。
一面又给李恪盛了一碗米饭,和李恪相对而坐。
李恪手中拿着筷子,夹了一口菜,塞进嘴里。
厨娘紧皱着眉头说道:“这就要看往日里他们两个人相处得怎么样了,倘若关系好,多半没事,相反之下,可就不好说了。”
李恪心中一震,问道:“是这样的吗?”